[巴基与摩根] Paradise's not lost, it's in you.
OOC 流水账大纲文笔 忽略（乱搞）时间线
冬兵看到那个孩子很多次了。
嗯应该是，巴基看到那个孩子很多次了。
他还不太能习惯自己的新身份，但他试着去相信。相信他曾经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而那个他救下的的男人是史蒂夫罗杰斯，他最好的朋友。
巴基没办法不去想这些。许多记忆碎片就在他脑子里，他试着把它们拼起来，反而被扎痛了。
他只能尽量去搜集那些信息，不管是博物馆还是现代网络，他都试过，然后把重要的事记在小本子里。
直到他必须出国躲避九头蛇的追捕。他换过很多地方，现在是罗马尼亚。他在这里能吃到甜甜的李子。
他也做过很多工作。感谢他的语言能力，让他融入这些地方不算困难，也能找到一些底层的苦力活，对他来说都很简单，也不需要身份证明。
只是自从他的手臂需要维护之后，他没办法再轻松地做那些工作了。伴随着的是疲惫、饥饿和各种洗脑的后遗症，包括失眠和噩梦。
他尽力去找活干，毕竟他没有什么特长，也不记得自己会什么。除了杀人。
今天是他完成开货车工作的第七天，他拿到了工资，也有了这份还算稳定和轻松的工作。
也许可以在这个地方住久一点……这叫什么，生活？
那他现在是什么感觉呢？快乐？
快乐的巴基破例买了十二个李子，忍不住对上街角里小孩的目光。
残留的武器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他第五次来买李子碰见这个小孩，第四次小孩的目光大胆地落在他身上。
年龄6-8岁，性别女，没有攻击力，没有敌意，身体状况良好，看上去是个……流浪儿？
不对，她身上衣服干干净净，面色也红润健康，像个正常的小孩，只是一个人坐在了街角，身前立着一块牌。
牌子上涂着大大的“HELP”。
一个声音告诉巴基，他应该走上前去看看，或许给她一点钱，这样他也许能算个正常人，一个好人。
另外一个声音没有响起。
他犹豫着朝女孩的方向走了几步，没有太靠近，不过他看到牌子下方还有几行小字。
他没来得及辨认那些字，却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一只狗。黄色的小狗。它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坐在巴基跟前，好像是要拦住他。
巴基紧张得手心出汗。他不该这么冲动，也许这只狗会冲他叫，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他应该马上离开。对，转身就走。
小女孩却在这时惊喜地叫出声，“茉莉！”
巴基僵在那里，定定不敢动。
她抱起那只小狗，笑了。朝着他笑的。
“要知道，茉莉一般不会阻挡别人。除非它觉得你需要些什么。”
我需要些什么？
巴基没法回答。他看清了牌子底下的几行小字，是用罗马尼亚语写的，帮助PTSD患者，捐款活动，什么之类的。
棕色长发的小女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你想知道这个？跟我一起坐着吧，我给你讲。”
她试着去拉巴基的手，是那只带着手套的左手。
巴基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接触过了。他一直在避免接触，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这次也会不例外。
他甩开女孩的手，力道有些没控制好，在可能看她失望或者伤心的表情之前，逃离了这个地方。
他没有再去那条街，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小女孩总是微笑着跟路过的人打招呼，但很少有人真正停下来与她交谈。那只小狗有时在，有时不在。
巴基发现事情不太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的第一份工资除去了房租水电，剩下的他花在李子和小零食上。
第二份工资的剩余，正被棕发女孩端在手上。
那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蛋糕，顶上还缀着一颗红樱桃。
他和小女孩并排坐在台阶上，他正对着立牌的背面，再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很意外自己现在平静地坐在这里，看着人群在眼前流过，没有一丝丝想逃的欲望。
小女孩把蛋糕分成了两块，另一块放在盒盖里递给了巴基。
巴基不想接，而她也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在她说“我不喜欢吃蛋糕”的时候，巴基差一点就信了。
最后他还是同意了一人一半。
小女孩笑起来像只得意的猫，“除非你跟我分享，不然我是不会吃的。还有哇，下次可以考虑芝士汉堡或者甜甜圈，它们是我的最爱。”
巴基默默算了一下自己的工资，竟然感觉到了一点心痛。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试图在塞满蛋糕的空隙中回答他，“唔……维吉妮娅，你可以叫我小辣椒。”
小骗子。巴基在九头蛇里蹭课学到的心理学派上了用场。
“我叫詹姆斯。”巴基不觉得自己在说谎，哪怕很少人真正叫他这个，在他仅有的记忆里。
“你骗人……”小女孩转了转眼珠，试图找出一个理由，“詹姆斯是美国名字。”
“你才是个小骗子，还有我本来就是美国人，詹姆斯也不只是个美国名字。”
“我不管，我不会叫你詹姆斯的。”
巴基看了看手里的半块蛋糕，上面躺着那唯一一颗樱桃，“好吧，你可以叫我巴基。”
“那你可以叫我摩小根。”
“摩根就好了，你怎么这么娇气。”
“？？我是个女孩子！”
“我没有瞎。”
“可是你残，略略略。”摩根朝他做了个鬼脸。
“小孩子怎么说话呢。”巴基把手套往上拢了拢，倒是没太在意这件事。
巴基开始吃蛋糕。
他吃得很慢，故意的。小女孩的眼神里明显有挣扎着的渴望。而看摩小根吃瘪让他非常……开心。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说这么多话，还会开玩笑。
他感到轻松，甚至舒服，坐在一个刚认识的小女孩身边，和她聊天。
那盒蛋糕也许不是个错误。
巴基在拿到第二份工资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个小蛋糕，才发现自己并不想吃。
他想把蛋糕送给街角的小女孩。也许这是个道歉礼物，为了他的粗鲁。
她还记得他吗？她会接受吗？
天知道在小女孩还记得他，并且给了他最灿烂的笑容的时候，巴基心里多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摩根并不是流浪儿，也没有无家可归。她只是……喜欢在街上待着。
她的父母在当地的PTSD康复中心工作，她趁着放假帮他们做简单的宣传工作，用她的说法是赚一点零花钱。
“小孩子要钱做什么。”
“你才不懂。比如买上一百个甜甜圈，这叫美梦成真。”
有梦想的摩小根并没有狗。茉莉是街上一家店里的狗，偶尔跑出来同她玩耍。毕竟摩小根长得就很讨人喜欢，狗缘也不会差。
巴基也觉得自己很喜欢她。
这很荒唐，他曾经被训练不能去相信任何人，更别说“喜欢”这样奢侈的情感。
他像是个离家叛逆的青少年，千方百计要摆脱九头蛇的影响。
冬兵是个完美的武器，那好，他可以破坏自己的完美，吃多一点也不成问题。
冬兵被洗脑了，那他就去把原来的记忆挖出来，哪怕自己再也不可能做回原来那个人。
冬兵被训练得冷血无情，那他就去相信一个陌生人，去关心她，试着做一个有情感的人。
当然，代价就是巴基舍弃了自己的小零食，要么分给了摩根，要么把钱花在了甜甜圈上。
而甜甜圈每次都有他的一半。
他们俩能从狗聊到世界末日，再聊到地球另一头的美国队长。摩根居然是史蒂夫的小粉丝。
“嘘，我偷偷拿了爸爸朋友的一套队长卡片，那可是珍藏版，把他的胸肌画得非常逼真。”
“……女孩子不应该矜持一点吗？”
“那可是美国队长啊！”摩小根都快冒星星眼了。
小姑娘很可爱，巴基很嫌弃。
再后来街角多了几个小箱子，摩根从家里搬来了漫画和书，还有一个小游戏机和一个音乐播放器。这些东西也在他们的分享内容里。
巴基尽量上早晚班，这样他可以和摩小根共享一个街边的下午，看看漫画，听听歌，逗茉莉玩，甚至什么也不干，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都让他觉得无比满足。
“美国队长的漫画，原版！我是不是很大方？”
“你俄罗斯方块玩得太烂了。”
“你喜欢摇滚？我可以试试把老头子(old man，叛逆小孩摩小根她爸)的盘偷出来，他有不少库存。”
“认识一下蠢蠢，我们家笨笨机器人的弟弟。是聪明的我发明的。”
“不！！茉莉不可以吃巧克力！！！”
“巴基，你瘦了。”
“略略略骗你的。”
“你肯定有喜欢的人吧，告诉我呗。”
“我最喜欢的是安东尼。不，他才不是毛没长齐的小屁孩，那是我爸！”
第十八天，巴基不再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第二十九天，巴基和摩根像往常一样道别，他帮她把小箱子堆在小推车上，目送她消失在街道尽头。
巴基又买了六个李子，才慢慢地走回家。
有人跟踪他。
巴基拐进一个小巷子里，想给这几个小混混一点教训。
他只希望自己从不曾做过这个决定。你明明可以甩开他们的。
不知道谁先掏出了刀，划开了黄昏里的第一抹红。
散落在地的李子浆汁四溢，混在粘稠的血液里。
巴基狂奔回家。
他在浴室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淋浴头里冲出的水早就变凉了。
他坐在地上，浑身冰冷。心里也是。
他失控了。
他杀了人。
他要怎么办……
若是在一个月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收拾东西跑路，顶多再自责五分钟。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他有摩根，一个天使一样的小女孩。
而他是一个再度踏入地狱的罪人。
冷水从头顶浇下，落在他钢铁左臂与血肉筋骨连接的地方，那里红肿得可怕。
入夜之后，他睡着了。
他做了一晚上的梦。
一切还是老样子。他会在梦里见到陡峭的雪峰，蓝色的眼睛，感受到刑椅的触觉，电流的冲撞，叉骨落下的目光。
看到血。很多很多血。
不，有一些不一样。
他还梦到了摩根。
摩小根刚出生的时候，红彤彤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像现在的小公主。摩小根在真正学会走路之前就开始瞎蹦乱跳了。摩小根在院子里滑雪，屁股底下垫着美国队长的振金盾，玩得不亦乐乎。
摩小根说，我也爱你，虽然没有三千遍，不过至少也有三百八十四遍。
巴基第一次哭着醒来。
他打开了那本小本子，翻过美国队长的贴画，开始画画。
他其实不太擅长这个，不过有人很喜欢画画。想不起来是谁了。
他在记忆里勾勒小女孩的模样。如果他有孩子，也许会很像摩根。她会有棕色的头发，不过眼睛是蓝色的……
为什么？
不，他不知道。
过了五天，巴基没去找摩根。
过了十天，巴基没有去工作。
再后来巴基收拾了东西，他决定回美国。他要找到蓝色眼睛的主人，那个说过可以帮助他的人。他会解除洗脑的症状，做回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受人控制武器。
那时候他再回来找摩小根，他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街边的路灯闪了闪，不甘地亮起，没过一会又熄灭。失去影子的世界更落寞了。
巴基坐在街角，这里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属于摩根的痕迹。她很久没来过了，就像巴基一样。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一直在做梦，而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直到茉莉不知道又从哪里窜了出来，爪子扒拉着他的膝盖。
巴基控制好力度，把茉莉抱了起来，靠近它的耳朵，“转告摩根我爱她。谢谢你，再见了，茉莉。”
“成功了！！摩小根，史蒂夫叔叔一会带你去吃果汁冰棒！”
“该死的，她今天不能再吃冰棒了！老冰棍快把我女儿放下来！”
兴奋的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小辣椒忽略那些男人们，目光落在了睡眠舱里的巴基巴恩斯身上。
托尼完善了几年前的场景构建实验，原本那是用来给他自己搭建一个烧钱的回忆幻境，后来经过史蒂夫的提醒，托尼更深入地研究了这个项目“梦境”的部分，以及它对精神创伤的独特修复效果。
简单来说，托尼准备用它治好前冬日战士的洗脑遗留症状。他也成功了。
梦境里巴基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向导，后来摩小根去了，因为她是所有人里最快学会罗马尼亚语的。
更因为，属于孩子的天真美好，哪怕是一个最冷酷无情的杀手，也无法拒绝。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标题出自歌曲“Under the Westway”Blur
*部分灵感来源TED演讲：自我的另一面av91829372（非常好看）
*单方面钦定摩小根继她爸之后成为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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